【翻译】Antony/Octavian|奥古斯都

John Williams的Augustus中,屋大维和安东尼初遇部分非常好玩,堪比同人。


BOOK I. CHAPTER TWO. 

VII. 马克·安东尼致马其顿主帅Gaius Sentius Tavus信(公元前44年)

Sentius,你这老混球,安东尼向你问好了。随信附上最新琐事的报告——区区一点例子,以证现在行政负担落在我肩上之后,我每天都面对着什么样的艰辛。我搞不懂凯撒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日复一日。他是个奇异之人。

那个小脸苍白的屋大维昨天早上来见我。他回到罗马已经一周了,表现得活像个寡妇,还自称凯撒,等等等等。我的两个白痴兄弟格涅乌斯和卢修斯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准许他在广场公开演讲,前提是他的讲话不涉及政治。你见过不涉及政治的讲话吗?好吧,他也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至少他没试图煽动人群。我相信他从人们那里得到了一些同情,也仅此而已。

不过即便不是彻头彻尾,他依然是个蠢蛋。他那股自以为是的劲儿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太过分了,尤其当这男孩的祖父是个贼,而他自己则顶着借来的名声。他上午时分来到我的住处,没有预约,当着半打排队的人的面。他还带着三个随从,好像他是什么他妈的治安官,另外三个是他的扈从似的。他大概以为我会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连走带跑地迎向他,我当然没这么做。我叫秘书告诉他们等着轮到他们为止,我觉得他会如我所愿地走开。但他没有,所以我让他等了整个上午,最终才让他进来。

我必须承认,虽然我跟他玩了这点把戏,我还是有些好奇的。我只见过他几面——一次是六七年前,他十二岁的时候,凯撒在他外祖母朱莉娅的葬礼上哀悼。另一次是两年前,凯撒从非洲凯旋,我与凯撒共乘,那孩子在我们后面的车里。凯撒曾经给我讲了他很多事,这次我想知道我是否错过了什么。

这么说吧,我什么都没错过。我永远都理解不了“伟大的”凯撒为何会将他的名字,权力,和财产留给这个小子。我对众神发誓,若不是遗嘱早已在灶神庙誊写完毕,我绝对会亲自修改。

如果他能把他那种态度留在门外,像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地进来,我恐怕不会如此恼火。但他没那么做。他被他那三个朋友前呼后拥地请进来,还一一向我介绍,仿佛我会有一丁点在乎他们是什么东西。他对我说话的时候还算礼貌,接着等待我说点什么。我盯着他良久,一言不发。我得承认,他是个冷静的人。他毫不松懈并且保持沉默,我甚至看不出他是否等急了。于是我说:

“说吧,你想要什么?”

即便此时,他依然眼都不眨一下。他说:“我此番前来是为向您,我父亲的朋友,表示尊敬。同时就遗嘱的执行问题请教您的意见。”“你的舅公,”我说,“身后事一片狼藉,我建议你离开罗马,直到一切处理完毕。”

他什么也没说。我告诉你,Sentius,这男孩身上有些东西就是跟我不对头。在他身边,我无法控制脾气。我说:“我还建议你不要这么随便地使用他的名字,像使用你自己的一样。那不是你的,你也知道,而且在元老院认证这次领养之前都不是。”

他点点头:“我很感谢这些建议。我援引此名是为表崇敬,而非野心。但我的名字乃至遗产都可以暂且不谈,更重要的问题是凯撒许诺给公民们的遗赠。我认为他们现在的想法是——”

我嘲笑他。“孩子,”我说,“这将是我今早给你的最后一点建议:你为什么不回阿波罗尼亚读你的书去?那比这安全多了。至于你舅公的事务,我会按自己的方式和步调处理好。”

你简直没法羞辱到那家伙。他朝我露出那小小的冰冷的微笑,说:“我很高兴舅公的事务落在能人之手。”

我绕过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听话。”我说,“现在你们几位最好请回吧,我下午事情很多。”

那就是结尾了。我想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且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他是个傲慢而平庸的小家伙,除了继承了那个名字以外别无所长。仅仅是这一点不足以让他成什么事,但倒是足够惹人讨厌了。

说得够多了。回罗马来,Sentius,我保证我不会用政治去烦你。我们可以去阿米利亚家里看出哑剧,(一位此处隐去姓名的执政官*特别批准那里的女演员在表演时不必受衣物所累)我们可以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然后由姑娘们来评判谁是个更称职的男人。

但我着实希望那个小混蛋能带着他的朋友离开罗马。


*译注:应指安东尼自己


VIII. Quintus Salvidienus Rufus:日志笔记(公元前44年)

……

屋大维停止跳舞,装出悔悟的样子,却又破口大笑……他说:“我很抱歉,但我无法停止回想我们今早和安东尼玩的把戏。”

阿格里帕说:“那不是游戏,那个男人较真了。”

屋大维依旧微笑着:“他当然较真,但你没发现吗?他害怕我们,比我们怕他更多,而且他根本不自知。他根本不自知,这才好笑。”

……

屋大维缓缓道:“我不信任他,因为他有一部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投靠他意味着我们将同他死死拴在一起,而我们和安东尼本人都无法确定他所向何方。若我们想要自由地做我们应做的,便必须迫使他走向我们。”

……

他们错了。马克·安东尼既不怕我们,也不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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