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Ben/李钟秀|廷巴克图

寄生虫AU,残篇因为忘了后面的构思,但写得还可以,发一下



是惠美介绍钟秀到这里来。她就要走了,怕她的朋友没人照顾。钟秀对自己不够好,但很会照顾人啊,之前的猫咪不是就被他照顾得很好吗。

要去哪?

这个人是谁?

惠美被他的追问弄得不自在,撩开别在耳后的头发,转瞬又别上去。嗳呀,你知道刚刚割过的青草的味道吗?没法形容的那种味道,会粘在鼻尖上一整天。钟秀一定会喜欢的。

那位兄名叫Ben,护照上没有韩文。钟秀唯一看得懂的是韩国签证页,但这不妨碍他时常把这个本子从抽屉拿出来,当作图鉴那般反复阅览。

那是彼时。此时,他正把除草机推出阴影区,被阳光晒到的瞬间已开始出汗。先是颈后聚集一小撮汗雾,很快就会蔓延全身。衣服上会出现深色的印子,斑斑点点,像淋过雨。

Ben在客厅看书。客厅正对花园的墙是一整面玻璃,他有没有坐在正对的沙发上,钟秀也能够清晰地看到。

他看了一会,扭动脖子,用衣袖擦掉头发里的汗。

除草机遇到一点阻碍,通常是小石头或者杂草根。这时便是为数不多需要钟秀动手操作的时候。他试了几下,决定用力推过去。一小块草皮被翻起来,下面的泥土里露出一根红色的发绳。

几乎绿盲的视野里忽然出现红色,不免令人打量。而那根发绳不以他的打量为转移,没有变成蚯蚓或小蛇,依旧是红色发绳。钟秀的手指从扶手上松开,这才意识到裤子没有口袋。

因为被呼名的缘故,他没能为此继续犯难,钟秀向声音转过头去,感觉一阵细风随着他的转移而得以通过。

Ben站在打开的玻璃门框正中,同一阵风吹拂,将他垂落在身的衣服捋平。他的衣服面料特殊,总如洒落的水瀑一般,轻盈而绵长地垂在身上。Ben很苍白,人像山崖大理石一样,承受着这样风和雨的冲刷。

钟秀,喝咖啡吧。钟秀于是看到他手指上挂着的咖啡杯。持杯的手自然下垂,仅靠食指勾着把手,中指顶着杯壁维持平衡。他在使用一种巧力,看上去毫不费神。

钟秀走进灌满冷气的房屋,Ben已经去到厨房吧台,他只好继续跟过去。这不是这间房子内他所熟悉的区域,身体语言也就写满了拒绝和拘谨。

咖啡入口有一点烫,像小时候偷吃黑色颜料,辛、涩,咽下去却有一丝奇迹回甘令人知足。

钟秀张开口,他应该是想说在院子里发现发绳的事,但他其实并没把它捡起来,看上面有没有缠着谁的长发。

Ben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那惯常温柔、省力、提前和解的含笑神色,此刻正万分投入,等待钟秀要说的任何微不足道小事。

钟秀常常被他那副神色吓退,将明明到嘴边的话咽下去。Ben却会借题发挥,半调侃半责难地道,我就站在这里认真听了,还是不能说吗?

带有开解性质的威胁话语让钟秀如立针毡,立即道出僵硬的告别,又在坡道下的艺术区游荡到傍晚才乘地铁回家。

透过家里的窗户能看到的南山塔在夜幕降临之后亮起了灯,将山体衬托得黑暗深邃,模糊的边缘像巨兽偶然露出细软绒毛。钟秀在家望着塔尖的灯,Ben如果从他坡道之上的家向下看,也会从另一个角度看到被电灯抚驯了黑夜的景象。

第二天返去,房子里已经空了,钟秀用备用钥匙开门进入,看到他用过的杯子依然在昨天的位置。里面的咖啡也没有倒掉,结了一些痂在杯子里。钟秀自然而然地把它收起来。他的指甲总是剪得很短,没法轻松地抠掉黑痂,只好擎在水龙头下不停地搓洗。

后来他在泡澡时,忽然怀疑这是Ben表达真正的责难的一种方式,不,毋宁说是他留下的一种考验。或许钟秀不该洗净杯子,暴露自己来过的事。

他以往都会在用完之后将浴缸也冲洗如新,而今天仿佛有些怯于这样做。放干水抹掉残留的泡沫,他没再逗留,直接湿着头发离开了。

钟秀躲起来几天,最终还是在Ben主动联系之前,忍无可忍地回到坡道。他走上大门以里螺旋上升的台阶,踏着木制阶面上前夜雨水的痕迹。圆形水渍嵌入木层混淆了纹路,令他想起那天自己头发里的水珠也有可能这样掉在地板,腐蚀了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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