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性空山

顺懂*星懂*顺懂

ABO



顾顺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多年受到的训练教会他一切以效率为先,而扭捏婉转从来不是最有效率的手段。

顾顺喜欢李懂。他爱在嘴巴上占李懂便宜,又爱在别处给李懂便宜占,损他一句,便又在食堂多打个梨留给他吃,为他变得像个小孩一样幼稚。这一点顾顺觉得应该谁都能看出来了,偏偏李懂看不出来。

他的年纪比顾顺还大点,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枪架在李懂肩膀上,嗅着他脖子后面的味道,顾顺想。他的味道淡淡的,藏在汗水和沙土的气味下面,但顾顺身为Alpha,不是用嗅觉在感知,一旦分辨出来,他就藏不住了。

他闻起来像早春傍晚,清凉和温暖被奇异地拧在一起,抹平了他们所处之地辛辣可怖的战火。顾顺有点想家。

李懂的肩膀抽搐一下,他紧张了,或许还有害怕。血液流速加快,性腺张开,好像春江月夜的风扑在顾顺脸上。

顾顺眨眨眼:“别动。”

他感到那人身子沉降,梗住脖颈而凸起的肌肉托住了他的枪。沙子的味道重新盖过来,顾顺无声地叹了口气。

李懂什么都不懂啊。

后来任务结束,回国途中李懂害了一场大病。顾顺半夜从上铺爬下来,发现李懂整个人都在淌水。他的头有一点烫,却流汗流得血水都化成汗水那么猛烈。顾顺的第一反应是他染上了非洲什么怪病,转身就要去医疗队叫人。

李懂一把拉住他,力气也大得不似常人。顾顺急了,嚷道:“不叫医生你知道这是什么毛病有多严重吗!”

李懂说不清楚,出汗出得手指打滑,但又抹又拽死死拉着他的手腕:“不是那种病。”

宛如拉开抽屉发现腐坏的水果,馥郁的味道炸开来,即刻充满房间,撞击墙壁,反反复复地折回来拍打着顾顺的感官。顾顺脑子嗡嗡作响,神经绷到扣板机前一秒,沉入绷断边缘的恍惚。

“你发情了。”他告诉李懂。

“什么意思?”李懂陷在黑暗中,他太难受了,连眼睛都不愿意睁一睁。

“操你妈的耍我吧。”顾顺轻而易举从他的牵制中脱出,坐在了地板上,脑袋埋进手掌。他摸到鼓胀的脉搏,明白撑不了多久了。

他认识李懂以后没跟他说过一句重话,第一次发火居然就是问李懂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Omega。傻子都知道部队不能有Omega。顾顺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可能。”李懂双眼倏地睁大,船在暴风雨中打了个弯,光掉入那双凄凄沥沥的眼睛,浮沉打转,“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有办法,你帮帮我。”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湿漉漉的手朝着顾顺伸过来。顾顺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不敢被他碰到。

“我哪来的办法。”顾顺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板,可李懂还是那么近,近得只差分毫。对于从保全自己到取人性命之间生活的全部,顾顺早已形成一整套本能反应。这种本能却不含盖李懂,不含盖暴雨夜的公海,不含盖靠岸之后战死沙场都不再相见。

李懂抓住他了,他捉住顾顺的手,把他吞入朽烂的芬芳。他什么都不懂,却本能似地学会亲吻顾顺的手指,润湿一道道丑陋的伤疤和枪茧:“救我。”

他的声音打着颤,灌了太多气声水声,听起来像是幻觉。

顾顺。顾顺你不是喜欢我吗。救救我。

李懂忘不了罗星跟他说过一句话:“你当我的副狙就行了。”

那时候他才到舰上不久,完全还是少年心性,还没度过和全队最负盛名的狙击手并肩作战的兴奋劲。他还在军营的时候就听说过罗星的名字。那一届的主狙都很优秀,但罗星不止优秀。

罗星傲慢,强硬,倔得谁的话都不会打心眼里服气地听。他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别人做不到,他能。从没失败过的人和天生没有痛觉一样,因为无知无觉而不懂退让,比谁流的血都更多,摔得更狠。

杨锐通知大家罗星没有大碍的时候,李懂其实很意外,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罗星命中注定不能平安。

他和李懂不一样,甚至和顾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是来做大英雄的,怎么可能屈尊于并无大碍。

李懂做了一个梦,也可能是病中幻觉。他梦到去看望罗星。那人不知怎么了,躺在床上不能起来,在李懂的梦境里一会瞧着他,一会又闭着眼睛睡着了似的。

罗星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李懂不是用鼻子闻,而是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到。他的意识被身子拖着靠过去,攀上床,掀开白色被单露出伤口。那个伤口看上去几乎致命,罗星却没有死。

李懂跨在幸存者身上,小心地避开伤处,身体无师自通。随着体温升高,李懂越来越多地“闻”到罗星,好像在这个梦之外便从未真地认识过他。

这个罗星需要他,满心满眼地挽留他,一起一伏的叹息尽数送给他。李懂头昏脑胀,一时间觉得周身不只一双手在游走,不只一双眼睛虎视眈眈,不只一双嘴唇期待着他去吻一吻。

李懂忘不了罗星跟他说过一句话:“你当我的副狙就行了。”罗星说这话的时候恐怕想象不到命运会跟他,跟李懂各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现在李懂是他的全部了。

风暴尚未过去,顾顺被海水的呼啸震得睡不着。

李懂则精疲力尽,睡得很沉。顾顺能感觉到手掌下的心跳变得缓慢安静,无名的高热逐渐褪散。体温回落到正常状态以后,他摸起来会比顾顺还凉一点。顾顺想抬起点身子去够被挤到墙缝的被子,却差点弄醒他。李懂口中溢出一声不情愿抑或不舒服的呻吟,他就不敢再动了。

他不该这么折腾李懂,不该像野兽一样钳制撕咬,在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虽然只要穿一两天厚衣服就能轻松掩盖,可是他又有那么一丁点希望那些痕迹会有一些留下来,有一些被人发现。顾顺不知道这是否该归为动物性的领地意识。

又或者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暗暗渴盼着喜欢有那么多,那么特别,可以惊天动地,所有人都看出来。

“对不起啊。”顾顺低声道。

李懂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眉目不清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一瞬,随后埋入颈窝,鼻梁抵着锁骨中间天然为他准备的凹陷。

顾顺的视野于是空旷一片。他望着油漆刷得平整,密不透风的墙,望着雨水在玻璃上匍匐攀援的投影,等待睡意降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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